通过失真做出温暖、稳健的混音

作者：Joe Albano
出处：https://ask.audio/articles/how-to-make-your-mixes-warm-gritty-using-distortion-fx
编译：TinG

如果你在混音时不用失真，那么不仅听起来就会缺乏咬合感，吉他也会变得过于温顺，甚至连人声也会缺乏温暖感，最终可能导致音色听起来过于单薄。下面我们就来告诉大家如何使用失真。

在模拟年代的鼎盛时期，失真即真理。从轻微的磁带饱和效果，到电子管/晶体管轻度过载所带来的柔和棱角感，在生活中随处可见。在音乐制作的每一个步骤中，都会出现由硬件本身所带来的质感，让音乐变得更加温暖、品质更加丰富；这些失真几乎可以说是定义了整个音乐录音行业中的音色。当数字时代来临，干净的信号通路反而使得音乐失去了以往的温暖感，于是工程师和制作人们开始追求在录音和混音期间刻意添加些许失真，来获得经典的温暖的、“模拟的”音色。失真的各种形式，在今天已经成为了混音处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全新的数字失真则可以带来另一种棱角感更突出的感觉。下面，就为大家简述下混音中不同的失真类型与应用方式。

1. 模拟的温暖感

现在，如果想要让混音拥有经典设备的温暖感，大部分人都会首先选择电子管和晶体管轻度过载所带来的微妙特点。虽说电子管的特性，是在其限制电平以下使用时，音色会非常干净，但我们通常的做法却是将电平增大至超过限制，来获得一些非常轻微的谐波失真效果。如果用得太狠，当然也会出现比较明显的失真，但只超过一点点的话，失真效果就会融合在信号本身的谐波成分当中，为声音带来额外的表现力，并出现大家所常说的“模拟温暖感”。许多年前晶体管已经取代了电子管，成为了音频设备中的标准组件；但晶体管也能在过载比较严重时，出现一些微妙的棱角感，虽然和电子管的感觉不是完全一样，但也能实现我们所说的模拟的温暖感。

2. 在前端使用

现今我们有两种为混音增添电子管/晶体管模拟质感的方法。一种是直接使用硬件，如经典调音台、效果器、复刻的经典设备等，以及现代专门设计用来提供明显的模拟质感的、模仿昂贵硬件设备中广泛存在的音色质感的那些设备。这类设备通常用于录音处理链的前端，在录音时为音频增添少许模拟的质感。其优势在于，对于那些特别小型的工作室而言，也能在一次次的叠加录制中用得起前端模拟设备。

前端设备一般包括老式/电子管麦克风、经典话放，可能还有均衡器和压缩器。比较出名的老式设备有Pultec EQP-1A均衡器和Teletronix LA-2A光学压缩器，二者皆因其微妙的模拟质感而被大家所熟知，有些工程师甚至会直接让信号通过Pultec EQ而不做任何调整，就为了在信号通路中染上一丝模拟的质感。像Urei 1176这样的场效应晶体管压缩器，不仅可以实现更激进的压缩效果，还可以带来场效应晶体管所独有的微妙棱角感。许多经典调音台、效果器也可以做出类似效果，比如备受推崇的Neve 1073话放/均衡，以及SSL的E和G系列均衡器。

3. 铁变压器质感

对于模拟的温暖质感而言，有一种经常被世人所忽略的来源，那就是老式设备中常见的变压器。变压器更偏向于饱和效果，能提供一种轻微但独特的棱角感。像Pultec EQ这样的电子管设备中的温暖感，变压器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而且变压器也是诸如Neve 1073这样的调音台中模拟质感的主要来源。

不管使用何种失真来源，在信号通路中使用前端模拟设备时都有一个重点，那就是不要让硬件设备所带来的特点过于突出。如果您的输入增益过大，最终会使温暖感变少，而且会使后续混音中的棱角感过于明显，尤其是多个音轨组合起来会显得更加凌乱。

4. 虚拟的模拟设备

硬件前端模拟设备对于现代工作室而言并不是唯一的选择，用软件也可以模仿出模拟设备的质感。通过对硬件设备内部组件的建模、对硬件电路的分析，以及对模拟设备所产生的轻微失真与饱和的模仿，使得插件也可以实现和硬件一样的效果；而且通过这种方式所获得的模拟质感成本非常低，无论工作室大小都足以负担得起。

如今世上的插件，可能有一半都来源于模拟设备。今天经典设备的软件复刻风尚可谓盛极一时（比如Pultec、LA-2A、1176、Fairchild、1073等），有些数字音频工作站甚至会自带模拟插件。更高端的第三方建模插件在UA、Waves这些公司有售，当然也有很多其它公司。

不过要提醒一下，在使用虚拟的模拟插件时，要注意输入的信号电平。32位宿主软件中的动态余量非常大，可能会导致许多使用虚拟调音台的人养成忽略过载警示灯的习惯。某些建模的模拟插件只会在电平处于其合理范围内时才会听起来有模拟的质感，所以这时增益分级就显得极其重要，否则就无法完全发挥出效果器原有的威力。

5. 磁带饱和

除了电路所带来的失真，其它轻微失真的经典模拟温暖感的来源还有磁带。磁带失真的质感需要在录制“热”信号的过程中实现，也即电平较大的信号。饱和是轻度压缩和过载/失真的结合体，属于是一种较为独特的模拟温暖质感。在数字时代和宿主时代来临之前的模拟磁带时代，几乎每个录音的每条音轨中都会出现这种质感。

在数字和高清录音出现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工程师们依然常用磁带录音，来获得经典的声音质感，而后才会把素材导入到宿主软件中，以图更为便捷的编辑工作。这一点在鼓组的录制中非常流行，因为鼓组可以从磁带饱和中获得非常大的提升，做出肥厚的音色质感。现今由于磁带的产量下降、成本上升，以及维持开盘机运转所带来的麻烦，导致想要使用真正的磁带几乎成为了不可能。刚开始的虚拟建模的磁带饱和效果，并不足以还原硬件那独特的品质，但今天的磁带模拟已经足够满足各种工作需求。

除了在个别特定音轨上插入磁带效果器，一种更经典的应用形式是在混音中的每一个轨道的效果链最后都加一个磁带饱和，来模拟多轨磁带录音时的累计效果。Pro Tools甚至还提供有内置的Heat效果选项，混音时的每一个轨道都可以选择进行使用。

磁带饱和还可以加在立体声混音总线上。许多混音师都喜欢导出两个版本的总线，一个是原始版本，一个是带有模拟磁带（或者虚拟的模拟磁带）的版本，好对比哪种效果更好。有时磁带版本会带来额外讨喜的温暖感和饱满感，但有时原始的版本也会更干净；但不管用哪种形式，这种方法都可以在混音的最终阶段带来一些潜在的可能性。

6. 更激进的用法

当然，以轻度失真/饱和来获得模拟温暖感的做法，并不是混音中应用失真的唯一方式。故意使用激进的失真效果，也是这些年里流行音乐的主要手法，具体来说就是严重过载/失真的吉他箱音色。在这个领域中无论虚拟插件还是模拟硬件，仍然是电子管占据了上风。话放电子管（12AX7）的质感更偏Buzz，而功放电子管的质感更偏Crunch。不同类型的功放电子管所拥有的失真特点是显著不同的，比如British EL34和EL84会为中频带来更多的Crunch，而American 6V6和6L6的电子管相比之下就会有更多的摩擦感。虚拟的放大器插件通常都会给予用户自由选择不同功放和电子管的权力，用户可在吉他原声上直接使用，也可以为任意乐器和混音选择合适的失真效果，非常方便。

晶体管也广泛用于比较重的失真效果，而且硬件和软件形式都有。晶体管过载所带来的棱角感比电子管更重，但二者皆有作用。和电子管一样，不同的晶体管也有着各自不同的音色特点，老式的锗制晶体管会出现肥厚的Fuzz声，而现代的硅制晶体管和运放则会出现更加尖利的Buzz声。

但比较重的失真不是吉他的专属，有时候在经典的模拟合成器上进行使用，也能使其音色更为突出；而且在音乐合适的情况下，添加一些Fuzz效果也可以让合成贝斯和真贝斯拥有更加明显的棱角感。我甚至会为人声添加失真（限制频段的那种），来在歌曲中某些段落展现出更为激进的表现；但我用的时候更喜欢用平行信号的形式，把失真信号和原信号混合在一起，这样就能使原有人声保留最佳的辨析度。

7. 数字失真

虽说大部分人在提起失真时，想到的都是模拟风格的谐波失真，但数字信号处理可为我们带来不同的、更为尖利的失真类型。数字失真插件通常被叫做Lo-Fi或Bit-Crusher效果器。一方面，数字失真可以作为传统模拟失真棱角感的极端衍生，另一方面，不同的数字失真效果也可以提供更多有趣的失真选项。

降低位深会带来Fuzz的效果，若用得比较狠，则会出现完全无法辨识的音色。这种效果虽说可能不常用，但却不失为一种独特的效果，尤其是对于音色设计场景而言。降低采样率会做出高频混叠的效果，用在鼓音色上可以带来富有棱角感、响亮的打击乐效果。虽然数字失真并不适合所有应用场景，但对于混音中音色的突出、音色设计而言，有时它可以为你提供一套完全不同的声音思路。

8. 关于失真的思考

混音中的许多音轨都可以从失真中获得好处，而不论程度轻重、原理如何，抑或是模拟和数字的区别。理解各种不同模拟效果器的温暖感之间的细微区别，有助于更高效地使用它们；以及在使用更重的失真时，在工程中多进行一些试验性的操作也可能会带来更多的新思路，从从而在后续有需要时直接从你的经验宝库中拿出来应用。

本文出自《midifan月刊》2022年02月第19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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